原本该是充满童真的眼睛空洞无神，嘴角越咧越大，像是要把嘴角撕开到耳根。
他们喉咙里隐约发出模糊的声音，“吃……想……吃……”
小孩子的怀里都抱着做工粗劣的布娃娃，那些娃娃个个镶着乌黑的圆眼珠子，含着恶意的冰冷看着这个世界。
可怜的七七躺在床上，眼泪还是止不住的顺着眼角往下流，红血丝几乎已经布满了整个眼白，看着触目惊心。
“病秧子，你眼睛什么毛病？带药没？”姗姗总是这样，即使关心人也一副阴阳怪气要打架的语气。
七七想抬手揉眼睛，被人给一把按住，只能吸吸鼻子道，“不晓得，刚刚回来突然就这样了，可能有什么脏东西掉眼睛里了。”
“你骗谁啊？”姗姗拍掉他还想揉眼睛的手，冷冷一哼，“真不是什么红眼病之类的？”
“姗姗！”吴建飞严肃的摇了摇头，“别胡说！”
姗姗自知失言，抿了抿唇不再说话。
小孩儿却透过朦胧又痛痒的眼睛，伸手摸索着抓住姗姗的手摇了摇，“不是红眼病的，也许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小孩儿乖巧的样子任谁也不忍心凶他，更何况现在他又那么一副强忍着难受的模样，眼睛鼻头红红，可怜的不行。
没有人注意到，站在角落的小玲低着头，喃喃自语，“确实有脏东西进了眼睛……”
她听祖父说过重瞳这种罕见的东西，据说，只有身怀重任降世与神魂纯洁无瑕的人才会诞生重瞳这种，在远古被称为神目的东西。
身具重瞳者，是能看见世间所有邪恶污秽之物的，这个村子太“脏”了，或者说这座埋着王坟的山太“脏”了，七七一下子被刺激得厉害，激发了重瞳的本能才让他这样难受。
重瞳可是比纯阴之体更吸引邪祟垂涎的，那些鼻子灵的不得了的鬼物八百里开外就能闻到猎物诱人的香味，这小孩儿这下可危险了。
更何况，这身边就有一只千年老鬼虎视眈眈呢。
小玲叹了口气，对自家队友的未来忧心忡忡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程玉才拖着一个板着脸，白胡子乱七八糟的老头走了进来，那老头一看见七七的红眼睛，便狠狠一皱眉，扯着粗粝沙哑的嗓音道，“带这小娃娃去什么脏地方了，弄成这样！”
这时候，七七却还不忘记举起手，小小声解释，“我不小了……”
“闭嘴吧！”老头不知在哪儿生了一肚子气来，“就你们这些小娃子老也不省心，啥地方都瞎七八糟乱闯！回头出了大事你们连哭都没地儿哭！”
老头年纪大，下手把脉却是纹丝不动，又掀开七七的眼皮瞧了瞧，“又是个重瞳……”老头说得轻，大家都没怎么听清楚。
“怎么样啊大夫？”程玉摸摸小孩儿的头，问道。
“没什么大事，好好休息就成，一些深山老沟都别往里钻了，自然就会好。”老头瞅她一眼，“程玉丫头，老头奉劝你们一句，玩够了就把这帮娃娃给送走。”
没头没尾的一句，让众人听的心里不大舒服。
姗姗抬了抬下巴，若有所思，“程玉，你跟这老头认识？”
“嗯。”程玉也不反驳，大大方方承认下来，“我小时候在这村子长大。”
向来有一出是一出，姗姗优雅的迈着步子走到她面前，看程玉的目光隐隐透着不善，“你先前可没跟我们说过你是这村子的人。”
程玉将颊边的碎发撩到耳后，依旧笑的温柔，“现在知道也不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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