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,有一个胞宫,此为奇恒之腑。藏阴聚气,自成宫室,不与它交。而贵妃在这里长了一个硬块……”傅蝉说道自己擅长的地方,竟也慢慢流畅了起来,他见皇帝愿听,下意识地给他讲解了一番。病情病理都说得头头是道,陈衍越听脸色越冷。
傅蝉说到最后又是磕绊:“臣看过娘娘进宫时的案例,那时还是挺健康的。娘娘又尚且年轻,一般不会有这种病。但,臣曾经见过这种例子,也是似这样的年纪得了这种病症……”他略一含糊不说自己在哪里见过,只道:“几乎只有凉宫之药才可能会造成这样的情况。”
陈衍一愣:“什么是凉宫之药?”他这话一问无人应答。
他又看向傅蝉,道:“你说,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!”
傅蝉只能开口:“臣,臣在勾栏中多见此药,可让女子有性、事而终生不孕。因药性太寒,倘若用量不当,便会伤及胞宫,呈此恶疾……”
陈衍闭眼:“可能治?”
须臾沉默后,傅蝉答:“臣暂无法。”
这四字,落地有声,遗憾叹息,却诚实相告。
陈衍睁眼,看了傅蝉一眼,又看向尚药局的太医。诊不出来的跪,诊出来的救不了也跪,怕这帝王恼怒——
天子一怒,伏尸百万。
这跪了一地的人都兢兢战战,徒留他一人独立。
可,陈衍竟是极平静的开了口:“会死吗?”倘若久病不死,那倒也行。
傅蝉一抖:“这要看娘娘的病到了何处了”
陈衍:“能活多久?”他想是三年,五年?还是十年?
傅蝉却答:“多不过一年,少可是三日。”
陈衍,陈衍无话可说了。
他突然恨极,恨这天下竟有如此狠心恶毒之人,下了这样的药给他的秾秾。
陈衍此人,心胸极大几可吞日月,少有极致的情绪;便是有些情绪也多能克制,未有过如此凶怒。但这一刻这满腔的情绪竟然突然迸发,他收不住,也不想去拦。
他沉默着走出去,几乎走出殿门,凛冽寒风将他的袍子吹得猎猎作响,身后李文韵跟着他一同站着。
不知站了多久,陈衍才终于哑着嗓子开口:“去查,是谁干的事情?皇后?淑妃?贤妃?还是所有人?李文韵,把她们都带过来!”
他这已是在迁怒了。但已顾不了那么多了,陈衍想到那“多不过一年,少可是三日”,就恨不得立刻揪出罪魁祸首,将他挫骨扬灰。
李文韵站在他身后,不敢说话。
陈衍转身正要开口,却一愣。
只见林淡秾竟然已经醒了过来,还下了床。她只披一件红斗篷就立在那边,显然是知道了事情来找陈衍的。
两人相隔三丈,相望无言。
林淡秾道:“不关别人的事,是我自己吃的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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