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真是我吴越将士不中用?我吴越将士战力如何,多年来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......又且我观常州城头,每逢激战,竟似有贼人愈多之象,虽然战后贼人仍差几是原本数目,但我还不至于完全是眼花,这里面,似有蹊跷!”
钱铧恍然,“故而公才试探卢绛?”
钱元瓘点点头,“但卢绛并无脱身之意,实在令我捉摸不透,若是吴军果然有诈,他该趁机逃脱才对。”
钱铧迟疑道:“会否是吴军使诈的时机还没到,故而卢绛不急着走?”
钱元瓘沉思半响,忽而站起身,“传令下去,全军夜不解甲,枕戈待旦!再令陈思容,调集本部将士,在营中列阵以待!”
钱铧惊道:“将士连日鏖战,这般折腾,是否太狠了些?”他的性子的确是滴水不漏,但也显得优柔寡断。
钱元瓘则不缺魄力,“破城在即,苦这两日怕甚么,想要放松,克城之后再说!”
却说卢绛告别钱元瓘之后,并没有立即回帐,军帐内外遍是钱元瓘耳目,还不如在营中寻个空旷之地来得自在。
空地驻足,负手抬头,头顶月明星稀,卢绛微微一叹。
心腹不解道:“方才钱元瓘让公离去,公为何不走?”
卢绛冷笑道:“好端端的,钱元瓘为何要放我走?我又不是吕布秦琼,还能以一人当千军万马不成?”
心腹讶然道:“如此说来,钱元瓘是对公起疑了?”
卢绛眼神阴沉,“即便没有起疑,也是试探。”
心腹迟疑道:“然则今夜事发,公若不走,势必被钱元瓘迁怒,届时如何自保?”
卢绛奋然道:“大丈夫谋国事君,焉能因惧死而坏了大事?!”
心腹怔了怔,肃然起敬,“公真乃当世奇人也,一片忠心,日月可鉴!某愿随公左右,与公同生共死!”
卢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,以示赞赏,而后他又恢复负手望月的姿势。
清辉下,他身姿伟岸,身影修长,此时他位处敌营,远近皆是敌军甲士,而他临事不乱、临危不惧,心怀家国,一片赤子之心,令人动容。此情此景,说不出的悲壮豪烈,说不出的风流倜谠。
然则,卢绛心头清楚,他并不是因为要尽忠吴国,才不愿在此时出逃。
在他心头,有另一个响亮的声音,“大争之世,正大丈夫扬名立万、谋取富贵之时也,我卢绛不惧一死,唯惧死而无名!总有一日,我卢绛要衣锦还乡,要让世人知晓,我不是白鹿洞之害,而是白鹿洞之杰!”
当夜,丑时。
常州城头,刘金披挂齐整,肃然而立。
城门之内,数千甲士,严阵以待,只等刘金一声令下,便杀出城去。
清风拂面,刘金心头却一片火热。
不时,城北有火光亮起。
刘金精神一振,一把拔出横刀,奋然大喝:“王师已至,众将士听我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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