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必_银缸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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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?”

  沛柔就问他:“我方才弹的不好?”

  齐延点头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“不好。技艺生疏,指法凌乱。不过……”

  “他看了沛柔一眼,“情意绵长,如泣如诉。你同情贞惠公主?”

  两生了,这人一样的不会说话。

  “不。我同情的是古往今来所有被送去和亲的公主,我为这世间所有无谓牺牲的女子难过。这不是她们应该承受的命运。”

  齐延不置可否,继续追问她,“你觉得女子就不能牺牲?”

  “并非是女子不能牺牲。可古来和亲,有几人能得善终,以她们婚姻换来的和平如此短暂,不过是做下决策的士大夫掩饰太平,麻痹自己罢了。”

  齐延又饮一杯酒,笑了笑,“倒是和定国公说的一样。”

  “我父亲?我父亲也这样觉得?”沛柔又皱了眉,“你怎么知道?”

  “我以为今日你问我的第一个问题不是‘你为何在此’,就是因为知道我最近是定国公府的常客。”

  齐延替她满上酒,“上次马球会上我救了你,国公爷说要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。想来想去,我于你们家并无所求,就向他借了几页有关西北的书册。”

  “国公爷知道我对西北历史感兴趣,可有些书册地图不能随意传阅,就时常让我去他的书房。一来二去,有些事他也会和我说说他的看法。”

  “与国公爷谈话,使我受益良多,你有这样的父亲,实在是一件极其幸运之事。”

  定国公当然是个好父亲。

  沛柔只是有些为齐延难过,他父亲诚毅侯常年在西北,眼中也只有世子这一个儿子,他的整个童年,似乎也真的只有何太夫人一个长辈疼爱他。

  “和亲换来的和平不是真正的和平。真正的和平是要战场上的将士们一刀一枪的拼杀而来的。只有武力威慑,他们才会真正的畏惧和臣服。”

  “可惜即便以国公爷的的地位,也改变不了这件事。”

  齐延会这样说,她并不感到奇怪。他从来都是有理想,有方向的人。

  她只是不明白他今日既然能如此通透,难道前生就不明白三皇子不是明君?反而甘愿做他的一把屠刀。

  想到这里,她又意兴阑珊起来。周遭有众人热闹,她只觉得自己此刻的悲伤格格不入。

  沛柔就让绾秋留下,告诉海柔,若还要再行一轮,可以取了四时景的杯子过来。她想先回翠萼楼躲懒。

  齐延却也站起来,双手做揖,“正好请徐五小姐指路。丰之兄盛情,元放今日之事未竟,也要往国公爷的书房去了。”

  丰之是沛声的字。

  齐延要人指路,随便找个丫鬟就是了。他倒是会使唤人。

  见周遭也无人注意他们,沛柔就先行转出了院墙。齐延站在她身侧两尺之地,一路无言行到了静湖湖畔。

  此时不是夏日,静湖畔植被并不茂密。遥遥见了雪白仙鹤掠过湖面,春风多情,送来几声鹤唳。

  前生她常常一个人在静湖边散步,今日是她前生祈盼多年而未得之景。

  春日便如今日一般,与他一同赏一池春水吹皱,听唳唳鹤鸣;夏日赏脉脉蒹葭,袅袅水芝;秋日坐在鸥鹭亭里煮一壶茶,残荷听雨;冬日饮绿蚁新酒,人鸟声俱绝,万物一色。

  她还想带他去看她曾经住过的翠萼楼,柳眼梅腮,有无数衷情可诉。

  可前生他们做了好几年的夫妻,他从没有陪着她来过熙和园。

  她想起上巳节被他拒绝之后,夏日里她独自一人在静湖边散步,接天莲叶无穷碧,无穷碧是伤心碧。

  前生所愿没有得到,今生她已经不再期望。

  沛柔一路沉默着将他送到了南边的园门口。她站在原地,目送他前行。

  齐延才走了四五步,停下了脚步,转过身来问她,“往后我们能做朋友吗?”

 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之时,他身材颀长,落在青砖地上的影子更长。

  沛柔笑了笑,拂去了肩上的落花,而后道:“不必。”

  齐延没有问为什么,把落在沛柔身上的视线收回。转过身去,往前数百步,没有再回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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