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夜色清冷,寒风刺骨,衣衫半干湿僵,更加冰寒透心。
“问尔所之,是否如适?蕙兰芫荽,郁郁香芷。彼方淑女,凭君寄辞。伊人曾在,与我相知。嘱彼佳人,备我衣缁。蕙兰芫荽,郁郁香芷。勿用针砧,无隙无疵。伊人何在,慰我相思。”
复又唱响歌声,清亮嗓音直穿入墨黑云霄,打散云层,露出冷月一枚。
“看,月亮躲入云间,却又出来了。像不像在藏猫儿啊……人生,就像藏猫儿,寻见这个,没了那个……十三爷,听说您得了骨核之症,当年不听我的话,现下吃苦了吧?湿气入了关节,化作黄水,导不出来,只能忍痛,若是在我家乡,倒是可以抽取黄水,则病将大好……可惜路途幻渺,终难得成。但你若能去我家乡,却是再难回返,便是病好了却又如何?岂非英雄无用武之地?”
胤祥听得一呆,不知她在说些什么,只觉似是而非,难以捉摸。
“十三爷,若是你,会选病痛缠身,叱咤十年,还是选无忧无灾,平庸百年?”楚笑寒斜过脸,定定地望着胤祥的左侧面颊,问道。
月光下,他的侧脸犹似胤禛,一下子有了仿佛千里松林,木兰辉罕的夜晚,倚靠在那人怀中的错觉。
“……”
十三阿哥,胤祥,将来雍正皇帝至为信任的王爷,不知封了他什么号,此刻他不说话,片刻,他便笑说:“当作鸿鹄志千里,九霄一鸣天下惊,大丈夫当如是也。”
“嗯,我原猜到十三爷必如斯回答。大丈夫当视死如归,无名而死,然亦可惜。”楚笑寒慢慢地说道,“十三爷是大丈夫,可我是小女子,敢问一句,我当如何选择?”
第74章梦里砧声浑未歇,那更乱蛩悲咽
胤祥语结。
此等问题,他从未想过,亦从未有女子如此问他过。
——你当安然等在府邸家室,默默等待四哥回返,香巾拭汗,清茶漱口,暖香温玉,抚慰他怀……可这理所当然的话语,如何竟然这般难以出口?
她孤零一人,无亲无故,前途难测,如斯可怜。如何要求她将全部心思交付,生生落到那便是去死都要谢主隆恩这样的境地,而最后只怕连收拾骸骨的亲人都没有一个。
默默抱住怀中女子,只发了暗狠挥鞭,身下的伊犁马长长仰头嘶鸣之后,撒开四蹄奔得更快,如风般掠过草原。
急速奔了数里地,他忽而说道:“你且跟着四哥,四哥不要你了,你来我这里。饭总是有得吃的,日子也是可以过的。”
楚笑寒呆呆地看着夜空,怔了一下,长长地吁了一口气。
十三爷,很感激你这样说。虽然我是绝对不会来的。
只是,当年,大言不惭地对八爷说过,过日子,温饱足矣。却发现,人心难足,实在难足。
——
“一样吃饭睡觉过日子。奴婢只求头有片瓦,衣可蔽体,食能果腹,心中快活足矣。”
“若你的日子过得这般苟延残喘,还能快活倒也奇怪。”
——
“嘻嘻,十三爷,我若来的话,便要做嫡福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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