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黑色正沉,他的神色是刚醒的僵便,只眼里映出一角微弱的光,他定定地看着我,又像是通过我看着谁。
他说:“猫兄,他有你的感应么?”
突如其来这一问,本猫实在摸不着头脑。
他又道:“你身上有一缕童殊的元神,你所听、所见、所想,他可有感应?”
我一通喵喵喵,想说:主人给我的一缕元神十分微弱,而且他给完我元神之后未曾给我施术捆绑。
我这番思虑,无从表达,只能干巴巴的摇头。
好在景决并不需要我的回答,他兀自道:“他行事洒脱,施人重恩,予人重情,从不计较。再重的恩情,当断则断,片叶不沾身。他治你,一时兴起,未计较过要你感念,也从未想过要以此控制你,想来,他是不会与你建立感应的。”
我用力点头。
他的神情瞧不出悲喜,干躺了一阵,终于攒了些力气,缓缓坐起身,他一边脸映着昏光,一边脸浸在浓夜里,声音粗而沉:“猫兄,我很快就要不记得你,不记得从前,不记得许多事,包括不记得他……”
我跃到他身前,瞧着他,不明所以。
他沉沉道:“我不想忘记。”
猫在夜里的目力极好,我瞧见他郑重又忧伤的神情,不由一骇,以至于一下竖起了全身的毛,小心翼翼地蹲到他膝前。
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片刻,而后投向窗外的沉寂,道:“有些事,我怕忘记,猫兄,劳烦你听一听。”
本猫这才明白,为何他之前突然要问我与主人有否感应,他是怕与我说的话会被主人听了去。他有满腹心事,既无人能说,亦不肯予人说,最后只能悲凉地找一只猫说。因为猫听了,无法说出去。
我已经不奇怪他这种万事藏心中的脾性,但我奇怪他的语气,每个字都像在肚子里滚了好几遍,藏着不肯说,却又怕再没机会说。
他缓慢地道:“我本深信这世间万事,皆能以律规分出是非对错;律规重于生命,约束人心,正道之本。身而为景氏第二十代仅剩的嫡传子弟,驯剑卫道,执道守律,我责无旁贷。”
开头的语气已是这般严肃,也不知后面要说的是什么骇人的话,本猫心中戚戚。
景决接着道:“历代仙使有人乐在其中,倾尽一生,乐不知疲。我或许并非天命之材,是以尝尽一生,未得其乐。”
“执道清邪,天下太平,先祖言乃人之极乐。我百般证此,未知其味。”
“却从童殊那里寻到了答案。”
“他一生艰难,纵有五十载困在深狱,却能泰然自若。他在戒妄山临终前说,今世之事未毕,安求来世。历尽沧桑不改初心,至死不渝、无人能困、来去自如。反观,我虽执臬司,却困在囹圄之中。”
“遇他,才知世间欢喜有多味。从此,他之顾盼,皆我欢喜。”景决说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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