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，慢慢沉下来。
朱氏嗔笑：“你这丫头，连大嫂都瞒着？”
晏三合走进寿衣店，摸摸这个，摸摸那个，对着两具棺材看了半天后，还和店家聊上了。
京城高门女子最感兴趣的东西统统不看，统统不瞧，晏姑娘喜欢什么？
“我想看看那个！”
店铺内，晏三合一只脚踩在矮凳上，一只脚踏在棺材里，正要躺下去。
“不看！”
“都是死人吗，还不赶紧把姑娘扶到我房里去，找个郎中来瞧瞧？”
“把我这话传出去，谁在杜姑娘跟前嚼的舌根，谁夜里到我这儿来赔个罪，认个错，这一回我且放过。若她不来……”
汤圆察觉到面前站了人，一抬头，见是三爷，强撑着站起来。
……
“听说什么？”
春桃肃然道：“大奶奶治家已有几年，还有人敢大着胆子往杜姑娘那头送消息，可见……”
“有人对你笑，有人对你冷，一时半会看不出好歹，处久了总会露底。她是什么人，不需要刻意打听，咱们且睁大眼睛往下看！”
“姑娘，求求你赶紧下来吧，这买卖我不做了。”
晴！天！霹！雳！
谢知非冲进去，一把拽住人，“晏三合，你这是干什么？”
掌柜一看是个官爷，吓得忙把还没捂热的银子往晏三合手里一塞。
“那边是京城最有名的锦衣铺，姑娘进去看看吧。”
杜依云吸了吸鼻子，一脸被逼无奈，“我还听说，那人不是三哥的妾，而是大哥养在外头的，三哥不过是做了幌子。”
果然，朱氏脸色一变。
“大奶奶，她到底是什么人？难道真的是大爷的……”
两三个丫鬟扶的扶，哄的哄，簇拥着杜依云离开。
逛这种地方？
“你好歹也是府中的老人，怎么……”
汤圆顺着晏三合的手看过去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——
“掌柜，这什么材质的？”
恰这时。
“姑娘累不累，要不要坐下来喝碗清茶？”
这丫头是外头买来的，没爹没娘，好好的逛什么寿衣店？
五城兵马司北城指挥使谢知非骑着马在街上巡逻，余光扫见汤圆坐在寿衣店门口，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。
“官爷！”
所有人匆匆散开，唯有一人没走。
“棺材！”
“确是上乘，就不知道躺着舒服不舒服。”
他心中一动，翻身下马，把缰绳往朱青手里一扔，大步走过去。
“依云！”
“那咱们就看看，我能不能把人找出来。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。”
先是“谢三奶奶”，再是谢三爷……今天出门果然没有看黄历。
竟是家寿衣店。
四九城的繁华，难以用言语来形容。
酒楼，茶肆，绸缎铺，首饰坊……晏三合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。
朱氏看了春桃一眼，吓得她赶紧把话收往。
丫鬟倪儿爬起来，匆匆向朱氏行礼，也跟着去了。
“话虽这么说，可……”
“三爷？”
杜依云扯扯朱氏的袖子，眨巴眨巴眼睛。
朱氏面上很平静，“爷们娶妾不娶妾，也不是咱们女人能管的。”
春桃见她心里清楚，一颗心落到了原处。
小小年纪在内宅浸染得八面玲珑，大奶奶都常常吃她的哑巴亏。
朱氏微微仰起头，看着远处的天际。
掌柜哭丧着脸，连连摆手解释。
“您可别误会啊，这姑娘说想躺进去，感觉一下棺材舒服不舒服。”
谢知非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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