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仁终有一天是要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的，你也终有一天要匍匐在他的脚下，生死由他。
这时，晏三合起身走到谢知非身边，又冲裴笑招招手。
……
晏三合：“应该是。”
怀仁的那一声脱口而出的“放肆”，落在那个档口其实合情合理，但听在耳中，仍有说不出的刺耳。
这会说放肆，是不是太晚了些？
更何况，这也是事实！
赵亦时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，脸色变了几变道：“承宇，这话不是冲你来，你别……”
晏三合：“后花园我让李不言安排，陆大守着。”
如同郑老将军和永和帝一样。
那是高高在上的君，在警告下面的臣，说他僭越了，过线了，胆大妄为了，要把嘴闭上，否则就是大不韪。
裴笑想想，又自作主张地添了几句。
晏三合咳嗽了几声，声音暗哑道：“准备点香吧。”
三人相互对视一眼，心里都冒出一个词：妥当。
“郑玉老将军的死，是严喜告诉我们的，严喜是你的人，你不相信我们，也该相信他。
裴笑知道她有话要说，赶紧围过去。
赵亦时：“沈冲。”
晏三合把声音压到了最小，“所以刚才我想了想，点香的人应该有两个。”
沈冲和朱青他们正在低声交谈。
晏三合：“他的后人，都可以点。”
“晏三合，李不言是真聪明。”
“回去拿一身干净衣裳来。”
大局为重四个字出来，就意味着他接受了，妥协了。
就什么？
谢知非没有再往下说，他知道赵亦时听得明白——
裴笑扭头瞪了谢知非一眼：“谢五十，你把话尽量说得……啊……委婉些。”
谢知非懊恼地叹口气，“我的确是放肆，哪有这样议论先帝的。”
晏三合：“既然赵亦时来了，那他就可以代表皇族点香。”
“对女子来说，帝王的情爱，不过是昙花一现；对文武百官来说，帝王的倚重，有时候也是昙花一现。”
这话不仅让谢知非沉默了，也让裴笑的脸耷拉下来。
“点香？”
谢知非目光一偏：“明亭，你觉得呢？”
裴笑：“我也觉得可行。”
“是！”
而永和帝是真正动手的人，哪怕他隐在幕后，也是罪魁祸首。
“前面说了，郑家的心魔分成两个部分，一个是郑家的冤案，另一个部分是老将军的死因。”
“废太子有遗孤，不知什么原因被郑玉老将军收留，老将军把人安排在了海棠院，事情败露，先帝震怒，就……”
赵亦时耳膜轰地一响，沉默了好一会，才问道：“说出实情……就能点着？”
“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一盏茶后，赵亦时折回来，目光落在晏三合身上，“晏姑娘，大局为重，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？”
院子里。
“我先点，他后点。”
谢知非看着她的长睫：“你的意思是？”
赵亦时惊诧：“我点？”
赵亦时：“现在就点吗？”
所有人扭头的扭头，站直的站直，看着突然出现的太子殿下。
赵亦时朝沈冲冷冷吩咐，“我就在外头走一走，别跟过来。”
想到这里，谢知非突然觉得四肢百骸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这话说得前不着村，后不着店，偏偏晏三合听懂了。
“是！”
赵亦时上前一步，有些踌躇，“晏姑娘，如果香没点着呢？”
晏三合直视着他黑深不见底的双瞳：“那就说明，这个心魔我们查错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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