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会儿谢驭才停了手，他收回覆盖在他双眼上的时候，声音又轻了许多，“现在好点了吗？”
他声音有气无力的，但却带着浓重的担忧，好像只要他说疼，他就会立刻再度给他渡仙气一样。
傅云笙恍惚了一下，才轻笑着低了头，“嗯，我觉得好多了，你刚刚是给我用了什么仙器吗？”
“嗯。”谢驭不动声色地转身，将一旁的鱼端了过来。“用了仙器。”
他将做好的鱼捧到他面前，低头看着鱼，没有看他，轻声问道，“吃吗？”
傅云笙定定看了他两秒，少年低着头，长睫微垂，完完全全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，他只能看到他泛白的唇角和苍白的脸。
他是云泽山的天才，是修仙界的骄傲，当然不可能只是给人渡这么一点仙气就会承受不住，但是.........
傅云笙被暖流包裹着，原本应该是极舒适的，但却在看到他那张苍白的脸的时候，心头涌上一丝微妙情绪，原本该有的舒适感在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。
他下意识有些想顺着谢驭，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。
“吃。”他沉默了一会儿，才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鱼，绽开嘴角，笑着问道，“你吃吗，我喂你。”
“不用。”谢驭一口回绝，有顺势给他喂了一大口鲜嫩的鱼肉，“怎么样？”
他眼瞳漆黑而深邃，看向他的目光干净又自然，没有一丝一毫旁的情绪。
可就是如此傅云笙，却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丝丝不自在了。
他听着他有些沉静的声音，心中缓缓结起了一个疙瘩。
这双眼睛好像不太一样了。
这双眼睛看他的目光好像不太一样了。
他从前看他的时候，一直都是眉眼弯弯的样子。
现在，他说眼睛里好像已经没有了笑意。
原本漆黑的如星辰一样灿烂的双眼，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黯淡了下去。
傅云笙动作缓慢了一下，大脑也跟着迟钝了起来，口中的鱼肉十分鲜美，是他进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鱼肉。
他缓慢的将鱼肉吞了进去，然后听到自己有一种极其嘶哑陌生的声音道，“好吃。”
傅云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。
就好像这话不是他说的一般。
面前的人毫无波动地垂下头，再次为他夹起一块鱼肉，送到了他的嘴边，“再吃点。”
“........嗯。”傅云笙张口吃了那块鱼肉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觉得有些心虚。
以前，明明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的。
他可是魔，魔怎么会在意其他人的感受呢？
谢驭默不作声地将一整盘全都喂给了他，然后才白着脸站了起来，转身离开了。
他离开以后，傅云笙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了，心头的不知名情绪像藤蔓一样野蛮生长，很快就将他包裹住了，使得他不能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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