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内众芳摇落,梅花独暄妍,在地上铺了层花瓣。
谢辰忽而停下脚步。
此地伺候的人少,蔺长星正亲手将院门推开,回头问她:“怎么了?”
君王高兴便将其挂在显眼处让人仰头望,君王不高兴便熄了火扔在角落里。
谢辰这样想着,听蔺长星与她介绍沿路各处,不时搭着话。王爷的院落在花园偏僻处,周边因正值冬日而显得荒凉惨淡,但树木草丛虽枯冗却并不少,夏季时会是个好来处。
谢辰这才惊觉,她的作用,坦白说是谢家的作用,真是大得惊人。燕王府半分实权没有,贺家再怎么样权大,也帮不上这些事情。
蔺长星心急难忍,他过于期待父亲能见到谢辰,从而说服母亲。
不,只要他把实情说出来,母亲便无话可说了,只能支持他们。
而谢辰半响不动,他还以为她不愿意了,连声音都有了颤意:“怎么不走了?”他太怕谢辰这时候变卦,说不想见他父母。
谢辰瞧出他的真心是实打实的,如释重负地笑了笑,燕王妃弯弯绕绕那是身不由己。这个傻子可从来没算计过她,这就够了。
最重要的是,她当初害怕与他在一起,最怕的就是他会后悔。有朝一日若他家里人知道,会如何看她想她,他又怎能抵住双亲压力而不退让呢。
如今才知,一切都是她多虑。
燕王夫妻俩从未将她的命格当真,只怕还有同病相怜之情。
印象中,燕王妃每回进宫碰着她,都会温柔耐心地与她说一会话。小时候她一度很喜欢温婉柔和的燕王妃。
“在想一件事,现在想清楚了。”她加紧步伐:“走吧,去拜见你父母亲。”
“好。”蔺长星欢天喜地地跟上。
要进屋时,燕王妃提前出来,与他们打了招呼,便将蔺长星喊去一旁说话,让谢辰独自进到屋去。
燕王身上虽还有伤,却只是稍稍依靠着,风度不减。
一身玄灰色衣袍,玉冠束发,两鬓各垂一绺发丝下来。病容难掩,然而却由此更显出风雅与高贵来。
他与当今陛下长得并不相像,陛下五官寻常,总是一副仁慈宽厚的模样。而燕王却生着副潘安貌,相由心生这话有时并不成立,瞧着风流的人,成亲二十载却未有一个妾室。
他双目宛若一湖从不起皱的水面,总是静静地望着人。因那目光过于深邃,他似是怕流露出什么,并不常盯着人看。往往轻描淡写地瞥一眼便观景,以至于像个即将成仙的道士。
然而今日,他客气地请谢辰坐下后,便端肃地望着她道:“事情我与王妃已经知道了,都是上辈们无能,才将你们牵扯进来。”
谢辰答道:“燕王殿下哪里的话,既生在这样的人家,享着寻常百姓没有的锦衣玉食、权势威风,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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