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讣闻_露浓花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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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容桀亡故了。

  收到消息之后,齐野说不上心里是高兴是愤怒,还是惆怅,年轻时他和容桀曾一起马踏昆仑,远走西疆,那会儿齐野和他交情算不上好,但至少是说得上话的朋友,若不是当年有容家的支持,他的父皇说不准还不能从伯父手中将皇位夺过来。

  只是后来,除却身份有别,齐野总觉得自己样样输给容桀,才不免恼怒,甚至地,他极其艳羡容桀有个倾国倾城的夫人,齐野的皇后死得早,他每日听着容桀在陈留的荒唐事,无比嫉妒。

  如今容桀死了,齐野自知再不能追究什么,可容恪是他唯一的儿子,他总不能拦着他回家丁忧。

  一想齐野就头疼,本来安顿好了容恪,这么一下又要恩准他回陈留了。

  起先他给陈留的几个驻兵将军留了暗旨,一旦在陈留见到容恪,格杀勿论。如今容恪要抱着圣旨明着回家,就只能……暗杀了。

  齐野连下了两道圣旨,一封给容恪,一封给陈留的王玄和王猛。

  容恪收到父亲的死讯,比齐野要晚了一个时辰。

  从雪山回陈留之后,容恪时而会想着,容桀什么时候死,到那一日他大约是不觉得有一丝难受的。可真当他死了,容恪发觉自己没法装作毫不在意,他蹙紧了眉,在冉烟浓惊讶地望过来想看看信里说了什么的时候,容恪淡然不经心地走下了台阶,穿过了几重花雨,消失在了回廊之后。

  冉烟浓问近在咫尺处倚着红木守备的曲红绡,“发生什么大事了么?”

  曲红绡回眸,声音有点幽冷:“留侯病逝。”

  这意味着,容家几代在陈留的基业,到了此处彻底被瓜分干净,成了被皇权把控在掌心的玩物。

  冉烟浓怔住了,将儿子交给明蓁照料,“我记得他说过,他没有那么慈悲……”可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对。

  倘若容恪当真觉得容桀一点不重要,私心里一点不觉得他是父亲,他早该手刃了徐氏,篡夺了留侯之位。

  冉烟浓抿唇,“我去寻他。”

  冉烟浓顺着容恪消失的方向,不许拐角,便听到了剑如风的破空一声,她扶着花篱远远地瞅着,一宿霖霪夜雨之后,院中雕梁藻井,都锁在朦胧的云雾里。

  容恪纤白的衣袂顺着剑势在狂动,每一剑去势都凌厉,可到了要接近目标时又总是困顿不敢前……

  她见过爹爹舞剑,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悲怆和无奈,容恪……大约也是罢。

  冉烟浓看着看着,过了一炷香的功夫,容恪才停,夏日的空气还是燥热的,容恪的脸颊上躺着细密的汗珠,沿着喉结滚入衣领之中,冉烟浓从怀里取出了一块手帕,绣着灼灼桃花的,缓步上前,替他擦汗。

  容恪看过来时,深邃的眼,仿佛没有任何光泽。

  冉烟浓的心狠狠地一颤,“夫君,回陈留罢,我和孩子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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